甘草相公,沈芷兮口中终归照旧有些耽忧,老歪颈项树上的吊生鬼可

 2023-06-15 03:02   0 条评论
沈芷兮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担忧,老歪脖子树上的吊死鬼可不是开玩笑的,要不然上次为何偏偏在他的定陵里发生了那么多诡异如斯的事情。为了缓解紧张感,她悄悄牵起了顾沅的手。他的手修长白皙,骨节分明,一如他的人一般,清冷孤高。顾沅好整以暇道:“殿下牵着我的手做什么?”沈芷兮故作轻快地笑了笑,“你的手好看,行了吧?”她说得平常,顾沅却能感受到她纷乱的心绪。“我之前来过寿皇殿。”沈芷兮解释道,“但当时并不知道这是北方玄武镇城,只是永昌陵还未竣工时,父皇停灵在此,我前来拜祭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异常。”顾沅疑惑道:“何处有异?”沈芷兮揶揄道:“没想到顾大人博古通今,竟然不知道这事。”顾沅知她在反讽自己刚才开她玩笑的行为,只是笑笑。见他许久不回答,沈芷兮只好道:“是寿皇殿内的神龛不知为何向左偏移了四尺,我当时便觉得奇怪,命守灵的皇陵卫严加看守,第二天发现神龛又向右偏移了五尺,第三天又回到了原地。”顾沅皱了皱眉,“是有些奇怪……不过神龛能代表什么?”“所以才说景山闹鬼啊。”沈芷兮无奈道,“神龛又没有人搬动,无缘无故地换了个地方,难道不可疑吗?”话音刚落,那阵阴风非常不合时宜地再次出现,这次她听出来了,是凄厉的号哭声。“看来这座玄武镇城,倒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秘辛。”顾沅拔剑出鞘,环顾四周。沈芷兮轻声道:“目前为止还没有异常,不过你看地砖上。”顾沅垂眸望向殿内地砖。地砖是大理石材质,上面掉落了许多木屑,顾沅拾起一片,上面居然刻着字!“这是金丝楠木!”沈芷兮出身皇家,对这些绝世奇珍自然了如指掌。饶是她见多识广,此刻也不由得惊呼出声。地上的金丝楠木碎屑,很可能是人为抛撒的!也就是说,现在真的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殿内!顾沅拾起剩余的木屑,大略看了一眼,便交给沈芷兮:“上面写的是篆书。”沈芷兮眉头微皱,这手笔倒是与苏九陌和陶成蹊上次给她送来的密信颇为相似。这次,又会是谁?她再仔细看上面的字,却是看出了一丝端倪。早登极乐,方得自在。就在这时,房梁上传来一声阴恻恻的笑声:“长公主殿下,久等了。”沈芷兮和顾沅同时抬眸望向横梁上,躺在上面悠闲地嚼着薄荷叶的,不是宁封子还是谁?顾沅正要出剑,沈芷兮却拦住了他:“且慢,看看他要做什么。”“看来殿下和唐修瑾一样,妇人之仁,下不了狠手。”宁封子冷笑道:“那我便帮他动手,除了你这个后顾之忧。”沈芷兮冷声道:“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。请剑出鞘!”她佩着的棠溪剑闻声而动,直直刺向横梁上的宁封子!宁封子迅速起身,堪堪躲过沈芷兮的飞剑,而后袖中飞出一缕缕牵丝线,向沈芷兮飞去!关键时刻,顾沅眼疾手快,抽剑将牵丝线斩断!“这些红线上有苗疆蛊毒!万万不可沾到!”沈芷兮一边侧身闪避牵丝线一边提醒顾沅。顾沅毕竟是月旦评榜上有名的高手,对这些早有预感,抬手斩断那些诡异的红线后护着沈芷兮一步步退出寿皇殿。就连沈芷兮也没想到,景山离皇宫那么近,她几乎是在自己家门口遭遇了刺杀!蛊虫在殿内快速蔓延,渐渐逼近沈芷兮。正在此时,宁封子从袖中掷出一柄匕首,在混乱中那匕首穿过蛊虫,朝着顾沅飞去!沈芷兮此刻也顾不得步步紧逼的蛊虫了,一剑便斩断了匕首,拉着顾沅向殿外退去。她少时便听师父萧南亭说过,蛊虫的繁殖速度很快,一息之间便可繁殖十万之众,要解决这些蛊虫,只有一个办法。火烧。御林军听到声音急忙赶上山来,正好遇见了沈芷兮和顾沅。为首的将军行了一个御林军的军礼:“末将御林军统领、京营总兵陈玄礼,见过殿下,见过顾帅!”顾沅认得这是自己的旧部,将点燃的火折子交给他:“一会儿放火,把里边烧了。”陈玄礼愣住了,“啊?顾帅,寿皇殿是皇家御苑,您怎么说烧就给烧了?”顾沅眸色一凛:“殿内有蛊虫,若是蔓延出来,京城的几十万百姓就完了!你们没有父母兄弟,没有妻子儿女吗?”“末将请顾帅三思!”陈玄礼半跪着向顾沅提醒道,“焚烧宫苑,按照大昭律法那是死罪,末将万不敢从命!”这时,一边的沈芷兮发话了:“今日放火烧寿皇殿一事,本宫一力承担!宫殿烧了还能重建,可是人命关天,若是瘟疫当真蔓延开来,你们谁负得起这个责任?”陈玄礼见长公主都同意放火烧了寿皇殿,抬眼望着殿内的一片血红色,终于下定决心:“点火!”陆燃在这时也带着锦衣卫赶来,“临熙,没事吧?”顾沅摇头道:“我倒是没事,这点小伎俩伤不了我,但若是让瘟疫蔓延开来,整座燕都城的百姓都会因此受难。”陆燃点头道:“莫说你和殿下了,我接到陈玄礼的消息时都有些惊诧。景山也是御花园的一部分,刺客能潜入景山,也能潜入皇宫,御林军那帮酒囊饭袋是干什么吃的?”沈芷兮解释道:“与陈玄礼没有多大关系,寿皇殿本就是玄武镇城,如果四座镇城当真能相通,那刺客能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了。”“那还放火烧寿皇殿?”陆燃不解道,“若是破坏风水怎么办?”顾沅奇道:“你怎么也信这东西了?不过你放心,不需要过多的火,蛊虫遇火就着,一点燃就连带着一大群,应该不会对大殿本身造成什么损毁。”“你确定?”陆燃将信将疑道。“要不然我会让陈玄礼放火?”顾沅笑道,“你且放宽心,便是大殿烧毁了,重建也不需要大费周章,但如果瘟疫蔓延,那就不是重建这么简单的事了。”“里边还有人吗?”陆燃问。“有倒是有,不过他死不了。”顾沅笑笑,“昔北魏淮南王,不死不灭一千年,你可知道说的是谁?”陆燃摇头道:“你说句人话。”“淮南王是元攸,现在殿内那个操纵蛊虫想要毁了燕都的,是淮南王的转世,宁封子。”一刻钟后,烈火迅速熄灭。果然如顾沅所料,殿内只有一些木质器具被烧毁,门窗皆毁坏,蛊虫则化为灰烬,宁封子不知所踪。但顾沅有种直觉,宁封子没死。与此同时,易水别院。“我有没有同你说过,不准动长公主殿下?我有没有说过?”唐修瑾抬袖将茶盏掀翻,滚烫的茶水泼洒一地,“宁封子,你别逼我动手!你再敢动她,我必定杀尽你血脉亲朋,说到做到!”宁封子冷声道:“唐修瑾,我算是看错你了,你平日里张口仁义道德,闭口道德仁义,你以为你算什么君子吗?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我死了,你岂能独善其身?呵……耶律楚材果然没看错你,你不过是个沽名钓誉妇人之仁的伪君子罢了!”唐修瑾眸色中透着狠厉,“宁封子,你给我闭嘴!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!”宁封子冷笑:“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我!来啊!”唐修瑾一怔。胡太妃说得不错。他们都杀不了宁封子。北魏淮南王,不死不灭,酆都古楼中三千不言骑的掌控者,璇玑阁的幕后东家。他跟太多人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。片刻后,他颓然道:“你为何要这么做?”事已至此,宁封子也不再掩饰:“公主不死,你的心就定不下来,咱们就还有退路。公主一死,咱们只能背水一战,事成之后或可登临大位,执掌朝纲!这天下本来就是大争之世,他沈家争得,你唐家也争得!”唐修瑾自嘲笑笑:“你自己不也说是或可登临大位?你不是能预知天命吗?那你倒是说说,怎么叫‘或可’?若是此计不成,你难道要拉着我唐家上下一百余人给你陪葬?”“唐家现在难道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?”宁封子提醒道,“崔显纯三朝老臣,一样惨死在诏狱里,而今你觉得咱们两人,胡太妃,沈峻,甚至是你的老师谢镇和他身后的陈郡谢家,就不会重蹈清河崔家的覆辙吗?”唐修瑾沉默了。宁封子所说也有些道理。走上了这条路,谁又能回头?良久,他转向宁封子,缓声道:“可以动手了。”隔日,内阁首辅徐玠在连上了七封奏疏后以首辅大臣、建极殿大学士、太傅的职衔致仕。他不致仕也没有办法,长公主和小皇帝锐意改革,这个时代已经用不到他了。徐玠有个别称,叫做甘草相公。甘草,补脾益气,清热解毒。可以治病,却不是良药。徐玠也不是大昭的良药,即便他少时以文章成名,贞元二十四年更是一举扳倒独断专行十二年的权相封长清。但他作为首辅只能治标,不能治本。还有,谢镇手上捏着他侵地的短,他如果不从首辅的位子上退下来,将来便无法全身而退。江山代有才人出,顾沅,你比我强太多。徐玠致仕,谢镇顺位执掌内阁军政大权。不过徐玠在致仕前还留了一手,将顾沅提拔进了内阁。谢镇也针锋相对,将唐修瑾一路保举进内阁,授职内阁中书、御前行走。至此,浙党和东林党的矛盾已经完全公开化。已经到了这个份上,阴谋阳谋,又有什么要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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